“为什么?!为什么死的不是我?!为什么是她?!为什么?!啊——!!!”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,咒骂着,泪水混合着扭曲的恨意,在她惨白的脸上肆意流淌。精心构筑的伪装,在巨大的失败和灭顶的恐惧面前,彻底崩塌!
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值班护士和护工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:“苏小姐!苏小姐你怎么了?!冷静!快冷静下来!”
苏柔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,打翻靠近的护士,空洞的眼睛里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:“滚!都给我滚!骗子!都是骗子!你们都想我死!都想我死——!!!”
她的尖叫和挣扎在镇静剂的强力作用下渐渐微弱下去,最终变成绝望的呜咽和身体无意识的抽搐。她被强行按回病床,注射了更大剂量的镇静剂。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睁着,望着天花板,里面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……彻底崩溃的死寂。
完了。一切都完了。
她精心策划的复仇,她不惜代价的伪装,她梦寐以求的、看着林晚毁灭陈默崩溃的未来……全都化为了泡影。而她,将独自面对来自多方、无法想象的清算和……那个名为“清理组”的、如同死神代名词的恐怖存在。
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省军区总院,神经外科VIP病房。
柔和的灯光取代了老房子的昏暗。林晚躺在洁白的病床上,身上连接着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器。颈部的伤口已经做了清创缝合,裹着洁白的纱布,衬得她的小脸愈发苍白脆弱。她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蹙着,仿佛被无形的噩梦纠缠。
病房外的小会客室里,气氛凝重如铅。
陈默脖子上缠着固定颈托,额角的伤口也重新包扎过,脸色因为失血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而显得异常苍白。他强撑着精神,将老房子里发生的惊魂一幕——杀手的袭击、林晚的抵抗、自己的搏斗、以及最关键的那个神秘面具人用“蜂鸟”瞬间击杀杀手、并对林晚做出奇异安抚后消失——再次向匆匆赶来的秦队长和张医生复述了一遍,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烙印。
秦队长听完,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。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,正显示着现场法医传回来的杀手尸体照片和初步报告,以及那个微小到极致的致命伤口特写。
“‘蜂鸟’……确认无误。”秦队长的手指重重敲在屏幕上那个特写的伤口位置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,“这种武器,这种手法……是‘暗影’!他们从不轻易介入普通人的纷争!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为什么会救林晚?那个面具人……他最后对林晚做了什么?”
张医生紧紧握着双手,脸色苍白,眼中充满了后怕和巨大的担忧:“晚晚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!生理上的外伤还在其次,关键是精神创伤!她经历了极致的恐惧和濒死体验!失忆和失明的症状似乎有加重的迹象!她对任何靠近的人都表现出强烈的恐惧和抗拒!除了……陈默。” 她看向陈默,眼神复杂,“只有陈默的声音和触碰,能让她稍微平静一点。那个面具人……他最后覆盖在林晚手背上方的动作……似乎真的……安抚了她?”
张医生的话让陈默和秦队长都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和困惑。面具人救了他们,却手段诡异,身份成谜,对林晚的态度更是扑朔迷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