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起风了

四月初的春风轻拂着大地，带起一丝烟尘，在清晨的阳光里飘落在了此刻靠着墙壁发呆的少年身上。少年有些瘦弱，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短打，看起来有十八九岁的样子，双手捧着一卷书，眼神却是望着青石板路两边欢笑的孩童,高声谈笑的大人和偶尔路过的马车略显呆滞。“啪”“靖安，又在偷懒，这样下去你何时才能考中举人。”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对着少年叱喝道。“爹，中举有什么好的，你看对面的何裁缝，东街的王铁匠哪个是中了举得，不一样过的好好的么”少年不满的嘟囔道。“啪”“逆子，还敢顶嘴，难道你想和老子一样一辈子给人做苦力么？你别看何裁缝和王铁匠平日里人模人样的，遇到那些官差还不是低声下气，背地里不知道送了多少好处，想想当年老子带着你逃难来到临川……”中年人瞪着少年吼道“只有中举才能让咱们翻身，只有中举才能让咱家摆脱那卑贱的宿命。中午回来检查你的结果，要是不过关，哼哼。”“唉”少年叹了一口气盯着书卷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，靖安的家乡不在临川，而在临川西边800里的一个小镇。灾难爆发的那一年靖安8岁。那一夜雷霆不断，暴雨倾盆，小靖安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，“咔”一道闪电从靖安门前划过，隐约可以看见街道上人流涌动。呼和声、呐喊声、惨叫声，隐隐约约听到了决堤，洪涝，快跑的喊叫。“嘭”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推开门，一把抱起缩在床上的靖安，转身就往外跑。街道上到处都是人，中年人抱着靖安左冲右突，向着小镇的东南角跑去，那里是马厩，靠人的双腿是跑不过洪水的。不知道跑了多久，中年人身下的马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，连带着中年人和靖安都摔了出去。也许是运气极好，两人虽然摔的一身烂泥，但都没什么大碍。看着口吐白沫的马匹，中年人抱起靖安用衣服内侧擦了擦靖安的小脸嘿嘿笑了起来：应该是活下来了吧。中年人带着小靖安一路乞讨来到临川，却被拦在了城门外。“两个卑贱的乞丐也想进城，赶紧滚到一边去，别脏了大人们的眼睛。”守卫不屑的笑容像刀子一样刺痛着两人的心。最终中年人掏出一路乞讨的财物，才得以进门。......日上三竿，少年的读书声渐弱。“咚咚咚”敲门声响起。少年脸上一抽：“惨了，今天不会这么早就收工了吧。”敲门声越来越急：“靖安，你倒是开门啊。”略带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少年靖安脸色一松，轻出口气：“死胖子，吓死我了，我还以为是我家老头子回来了。”说着打开了门。一团肉球从门口挪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：“靖安，不是我说你，你胆子也太小了，你家老